沮丧

一二三四
连续四节课
踩着高跟鞋的
我的脚
已经开始影响着我的情绪
加大加大再加大
我说话的音量越来越大
企图把正在神游太虚的他们
惊醒
我努力地
用力地
费尽心思地
以最慢的速度
最简单的方式
解释
一百八十度环顾
看起来都很专心
有好些露出了无聊的表情
老实说
那表情可真是伤人自尊
用大嗓子说话真的很累
人在说话的时候是屏住呼吸的
所以人无法一连串说出没有逗号句号的句子
一旦所说出来的句子太长
人的脑部就会开始缺氧
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疲惫
让我忍不住开始对他们说教
说着说着
情绪来了
开始骂人
骂着骂着
没话说了
不会收场
只好停下来
静静地看了他们一分钟
继续讲课
教完了
问了一句没有意义
却常常在问的话：“明白吗？”
“明白！！！”
他们喊得脸不红气不喘
我说：
“那好，你、你、你、你，还有你！去在黑板写下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和第五题的做法和答案。”
他们心虚地无奈地
瞄起左右两旁的朋友
寻求帮助
没有人拖拖拉拉
他们很快地
都走了上去
拿着粉笔
看着黑板
却什么都写不出来
我在后边一直给提示
他们却一句都听不懂
沮丧！非常沮丧！
不是他们不会做所以感到沮丧
是我教不会他们所以感到沮丧
经过一番折腾
终于做完了
我给了一些练习
要他们当场做在练习簿里
绕了课室一圈
再度感到
沮丧！绝望！
全班竟然只有三个人
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救命啊！
已经是胸无点墨了
还无上进之心
谁能救？